爱情从东海而来如最耀眼的星光
你从东海而来,带着淡幕契箔熔淡的星光。我以为,这不过是一次擦肩而过,却发现你为此停留。即使再微弱的星星,也会发出耀眼的光芒。而我是莫愁湖畔的一株海棠,被日月浸染,开出一树的妖娆和浪漫。然而,我们毕竟不是同一物种,无法天长日久的在一起。这爱情,变成了彼此的伤。虽痛,却让我满心欢喜。
小编推荐:
我的甜蜜爱情 从一碗米饭开始浅夏微凉 你依然在我的左心房
"那天下午,是在图书馆,我装模作样地看书,心里却记挂着三点钟跟人家约好去看冰雕,又没有带表,估计差不多了,便向前排的一个男生问时间。
那男孩向我微一欠身,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的话。我吓了一跳:"什么?你说什么?"他的速度放慢,我才听明白,他在用英文说:请原谅,我中文说的不好,现在是两点四十五分。他明明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嘛,怎么,口语练到走火入魔了?他或许以为我没有听明白,又把表面翻过来给我看,却始终不曾说一句中国话,我实在忍无可忍,对他怒目而视:"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?"他茫然地看我,半晌,仿佛突然想起什么,推过纸和笔,示意我写。干什么,留做证据啊?我毫不客气,提笔就写:"你还是中国人吗?"想想,又加一句,"假洋鬼子。"然后瞪他一眼,扬长而去。
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我迟到了,从后门探头张望,却一眼看见昨天那个男孩,正和教授站在一起。他显然也看见了我,眼睛轻轻一闪。这时教授正在介绍他:"这是我新带的研究生,从日本来的……"以下的话我都没听见,因为已经溜了。
阳光下的校园格外宁静,楼道外面,感觉有些冷,听脚步声一步步走来,我把头低下装着在地上找东西,脚步还是停了,接着,一张纸轻轻地平摊在手掌里伸到我的面前,上面除了我昨天的杰作,还多一行稚气而工整的字:"我是日本好人,不是鬼子。"我一点点抬头,正遇见他安静诚恳的目光,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支笔,我忍不住笑了。"
这是我初遇他的场景,如今想来还是会忍不住大笑出声……
林海峰还是经常约我逛街吃饭喝冰饮,他说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,比如他喜欢我。后来,我也发现我有些离不开他了,居然还是难舍难分的那种。
周末他带我去东湖旁的白桦林里散步,下雪时他骑车去很远的地方为我买冰淇淋,一起排几小时的队买票陪我看崔健演唱会。他经常穿简单的牛仔裤球鞋,短短的黑发,很少有人留意到他与一般的大学男孩有什么区别,甚至连他有些特别滑稽的腔调,也被人当作一种偏远地方的乡音。那段日子,我们最爱的游戏就是"猜猜他是哪里人",大家从天南到海北,却都没想过他不是中国人。而我,也真的早就忘了。
不觉认识林海风一年多了,而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。
那日,电话里向家人说起我的情况,我说有男朋友了,那人叫林海风。
父母都是极温和的人,从小就对我就百依百顺,从来都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的,要星星不给月亮。妈妈只说要多留个心眼儿,不要轻易上一当。父亲说如果有时间,可以带回家里去,让他和妈妈也见见。
十一长假,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邀请林海峰和我一同回去,林海峰就自己送上门来。她对我说,放了假我无处可去,能不能送你回南京,我也想去看看莫愁湖。我说,怎么就想着要去看莫愁湖了呢。他说,因为你是在那里长大的啊,中国有一个词叫做爱屋及乌,我想用在这里是不是合适。我脸上烧起来,心里却充满了幸福的感觉。
就这样,林海峰和我回了家。
父母对他都很满意,文文静静的样子,做事认真稳妥,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。
母亲私下里问我,他说话的调子怪怪的,不知道那是哪里的方言。我笑出声来,哪里的方言也不是,他是日本人,我说。母亲突然便沉了脸,你怎么不早说。我有些不知所措,愣愣的望着母亲。
父亲对我说,你让那人回去吧,我不喜欢日本人,任何一个。
我有些委屈,我说他是个好人,就算是个日本人,也是个日本好人。
记忆中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吼,如果你还要这个家,还承认我这个父亲,还没忘当年你太爷爷是怎么死的,就不要在我面前提日本人,更不要指望着找个日本人做男朋友了。
可是,可是太爷爷的死和林海峰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忍不住为林海峰说话。
父亲第一次蛮不讲理,就算与林海峰没有任何关系,我还是不同意你和他交往,家和林海峰你只能选一样,父亲说完就摔门而去,只留下母亲和我,相对无言。
我忍不住哭出声来,不是为我受这一点点的委屈,我是为了林海峰,为什么,为什么偏偏你是一个日本人,而我却又生在南京,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南京人。
正是秋天,风起风落,金色的树叶纷纷飘零,交织成网,走在莫愁湖边的小径上,仿佛走过一条伤心的落雨街。
我们都保持沉默,唯有落叶在我们脚下发出轻轻的破碎声。
他突然问:"你想过去日本吗?"
我想了很久,老老实实地说:"不,我生在南京,就如同莫愁湖旁的一树海棠,不能再随便移植的。"
他很久没作声,最后终于很慢很慢地说:"遇到你,我度过了一生最快乐的时光。"
然后又是沉默,秋天薄如白纸的风掠过来,我觉得冷。
小路到了尽头,我说:"我们分手吧。"
他在的时候,我们可以恬淡如水或醇净如酒。但他的离开,却告诉我一个事实的真相。他不是我对面的一支酒杯,可以用轻微得几乎若有若无的碰击声来驱走杯中那些寂寞和无聊。他是我心里的一个结,想到时便隐隐的痛。
想把这些说给他,还是犹豫了。
我怕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外力,击碎我的梦。而破碎,总会给人带来绝望。我乖乖地跟自己商量:走吧,忘了他,然后好好睡个觉。
实习,回南京。
我收到邮件,东京来的。
小心地撕开,里面几张照片。拍摄最好的一张,有湛蓝而明净的小湖,湖边两丛修长的樱花,透过寂寥的枝桠,能看到侧面一堵短墙,短墙有飞檐,墙刷的很白,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样子。林海风在信上说:东京的樱花开在三月,盛于四月,不知此时的莫愁湖,有没有海棠如往年一般的浪漫而妖绕?
那是我的一段青涩初恋往事,我知道,这辈子都无法忘怀。但我也知道,爱情的选择只有一次。人生就好比一场盛大的宴席,总有人先离开,也会有人走进来。不知道,下一次走进来的人,是谁?但希望,能够一起享受人生这场盛宴,一起推杯置盏、一起白头到老……